目光落在了神色平静、虽裙摆沾染污渍却依旧脊背挺直、气度沉静的嫡长女萧锦书身上。
那污渍,此刻看来,竟像是一枚无声的勋章。“都挤在门口成何体统!”萧远山声音低沉,
带着久居上位的威压和极力抑制的怒火,“全都给我到正厅来!”说罢,一甩袍袖,
率先转身入府。厅堂之内,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。紫檀木的家具有些沉闷,
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,却压不住那无形无质、却无处不在的紧张。萧远山端坐主位,
面沉如水。林氏作为正室夫人,坐在他下首右侧,面色忧虑地看着女儿,手中紧紧攥着帕子。
萧瑾瑜立于父亲身侧,身姿如松,神色严肃,目光偶尔扫过跪在地上的几人,带着冷意。
林姨娘搂着几乎站立不稳、全靠她支撑才没瘫倒的萧若兰,跪在冰凉的金砖地面上,
依旧低声啜泣着,只是那哭声里,多了几分心虚和恐惧。揽月则跪在她们身后稍远的地方,
抖得如同风中的残叶。萧锦书盈盈一礼后,安静地走到母亲林氏下首的位置站定,垂眸敛目,
姿态恭顺,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沉静气度。“究竟是怎么回事?
”萧远山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在寂静的厅堂里响起,他目光首先投向萧锦书,
带着审视与不容置疑的命令,“锦书,你来说。从头到尾,仔仔细细地说清楚。
”他刻意忽略了哭哭啼啼的庶女和妾室,先问嫡女,这本身已是一种态度的微妙倾斜。
萧锦书这才抬起头,目光清正,迎向父亲探究的视线。她语气平缓,
不带任何夸张的情绪色彩,如同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公事,
将赏花宴上从受邀、同车、席间奉茶,到如何“不慎”打翻酥山、发现异常、请府医查验,
以及那丫鬟如何当众指认揽月和萧若兰的全过程,客观、清晰、条理分明地陈述了一遍。
她甚至没有遗漏周府医关于“番泻叶粉”药效的陈述。她话音刚落,
早已按捺不住的林姨娘便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,猛地抬起头,尖声叫嚷起来,
打断了这片刻的平静:“胡说!她一派胡言!老爷,您万万不能信她啊...




